1深夜惊魂林小鹿砸我家门的时候，我正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在电脑前跟一堆代码搏斗。

那动静，哐哐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拆迁队提前上岗，效率贼高，直奔我家门框来的。

震得天花板上那盏摇摇欲坠的老旧吸顶灯都跟着哆嗦，扑簌簌往下掉灰。“陈默！开门！

陈默！快开门啊！”外面那嗓子又脆又急，穿透力极强，

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活像催命符。得，代码是写不下去了。

我叹了口比隔夜凉白开还长的气，认命地把自己从那张快散架的电脑椅上拔起来，

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挪到门口。脑子里还在嗡嗡地回响着服务器报错的那串数字，

手指头刚摸到冰凉的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拧。“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刚弹开一条缝。

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猛地从外面撞了进来！“砰！”门板结结实实拍在我脑门上，

眼前瞬间炸开一片璀璨的金星，跟过年放的烟花似的，贼喜庆，就是脑瓜子嗡嗡的，

疼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一股子甜腻的草莓牛奶味儿混杂着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清新气息，

劈头盖脸地糊了我一脸。“陈默！”肇事者完全无视我的痛苦面具，声音又高又亮，

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兴奋劲儿，像刚中了五百万彩票。我捂着生疼的额头，

眼泪汪汪地看清了门口的不速之客。林小鹿。这名字跟她人一样，

透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莽撞的灵气。一张脸是真嫩，满满的胶原蛋白，

说她是高中生都有人信。大眼睛忽闪忽闪，睫毛长得能当小刷子。皮肤白得晃眼。

可偏偏…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溜了那么零点零一秒…老天爷在身材分配上对她那是真大方，

慷慨得有点不讲道理。穿了件印着巨大卡通猫头的宽松T恤，愣是被撑出了惊心动魄的弧度。

身高？目测顶了天也就到我下巴，站在门口，那气势愣是两米八。此刻，

这张精致得跟瓷娃娃似的小脸上，正洋溢着一种极其复杂、极其诡异的表情。兴奋？有。

紧张？有。豁出去了的决绝？绝对有！活像揣了个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又激动又害怕。

她压根没给我开口问“你哪位”或者“你有事吗”的机会。一只白生生的小手，

跟变魔术似的，“唰”一下，带着破风声，把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

狠狠拍在了我…呃…拍在了我捂着脑门的手背上。劲儿还挺大。“拿着！”她命令道，

声音有点抖，但异常坚定。我下意识地接住那纸片。入手微凉，

带着点打印机刚吐出来的热乎气。低头一看。白纸黑字，顶头几个加粗的大字，

像几根烧红的针，直直扎进我熬夜熬得发木的视网膜里——**超声检查报告单。

**姓名：林小鹿。年龄：20。检查项目：产科常规超声。超声所见：宫内早孕，单活胎，

胚胎存活，大小相当于孕8周+……孕…8周+？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感觉它突然变得有千斤重，烫手。熬夜熬得发木的脑子，此刻像台生锈的老旧机器，

嘎吱嘎吱，艰难地开始运转。一个月？上个月？上个月几号来着？哦，对，

公司楼下新开张那家网红奶茶店搞活动，买一送一。我这种加班狗，薅羊毛是本能。

排了老长的队，排我前面叽叽喳喳讨论哪个口味拍照最好看的，好像就是这位…林小鹿？

当时她手里还抱了个半人高的毛绒熊，差点把后面排队的哥们扫倒。后来？

后来好像是她钱不够，手机又没电了，急得快哭出来。

我…我就顺手帮她付了那杯草莓啵啵的钱？对，就三十八块五。然后呢？

然后好像就互加了微信？再然后…没了啊！聊天记录都翻不出几页，

全是她发的“陈默哥哥早安！”“陈默哥哥今天天气真好鸭！

”“陈默哥哥这家新开的火锅店据说超赞，有空一起去吗？

”之类的…我好像一次都没赴过约？忙成狗了都！

我盯着报告单上那行冷冰冰的“孕8周+”，又猛地抬头，

看向眼前这张写满了“无辜”和“激动”的、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嗖嗖地往上爬，瞬间驱散了熬夜带来的所有混沌。

荒谬感像海啸一样把我淹没。“林…林小鹿？”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你…你这…搞错了吧？”我晃了晃手里这张重若千钧的纸，感觉每个字都在嘲笑我，

“我上个月…才认识你啊！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出头！”这时间线，对不上！对不上啊大哥！

除非她肚子里揣的是个哪吒plus，或者我拥有了意念隔空取卵的神技？

这他妈是都市爽文，不是玄幻修仙啊！“哎呀！”林小鹿完全没理会我的灵魂质问，

小脸一红，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羞涩（我怀疑是装的），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这个感觉是真的）。她像只灵活的小鹿，突然往前凑了一步。

那股甜丝丝的草莓牛奶味更浓了。然后，我就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冰凉，圆柱形。

低头一看。一瓶草莓味的…牛奶？包装**嫩的，上面还印着个傻乎乎的卡通牛头。

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小水珠，冰得我手心一激灵。“给！”她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

闪烁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仿佛在做什么拯救地球的伟大事业。“补充点营养！

你现在可是…”她顿了一下，似乎在选择一个最具有冲击力的词，

然后掷地有声地宣布：“…**孩子他爹**了！”“噗——”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孩子他爹？这四个字像四个大锤，轮番砸在我天灵盖上。她完全无视我扭曲的表情，

踮起脚尖——她这身高，不踮脚连我肩膀都够呛——努力把那张小脸凑得更近，

鼻尖都快碰到我下巴了。那张花瓣似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堪比炸弹：“所以！

陈默哥哥！”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的理所当然。

“我们得赶紧去扯证！”她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表情认真得像在做项目规划，

“现在去的话，时间刚刚好！等孩子生出来，就能跟你姓‘陈’了！多好！”末了，

还用力地点点头，仿佛在为自己的英明决策点赞。好？好个锤子啊！信息量太大，

冲击力太强。

我捏着那张伪造的孕检报告（此刻我内心已经给它定性了）和那瓶冰凉的草莓牛奶，

像个被雷劈傻了的木桩子，直挺挺地杵在门口。冷气从敞开的门洞里呼呼往里灌，

吹得我脑门更疼了，但似乎也让我混乱的思维稍微清晰了一点点。这丫头，不对劲。

很不对劲。“等…等等！”我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像破风箱，

“林小鹿，你冷静点！这事儿…这事儿它不科学！”我试图把那张报告单举到她眼前，

指着“孕8周”那几个字，“你看清楚！时间！时间对不上！”她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

像受惊的小鹿，但随即又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哎呀！

仪器也会有误差的嘛！可能…可能我体质特殊？发育得比较快？”她越说声音越小，

最后那句“发育得比较快”几乎成了蚊子哼哼，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瞟。

这心虚的小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差在脑门上贴个“我在撒谎”的荧光标签了。

我看着她那副强装镇定、实则漏洞百出的样子，心里那点荒谬感和惊吓，

慢慢被一种啼笑皆非的无奈取代了。这丫头片子，到底想干嘛？图我啥？

图我996熬出来的黑眼圈？图我卡里那点还没焐热的项目奖金？

还是图我这套租来的、被代码和泡面腌入味儿的老破小？“进来。”我侧开身，让出门缝，

语气不容置疑。林小鹿愣了一下，大眼睛里飞快掠过一丝慌乱。“啊？进…进去干嘛？

”“谈谈。”我言简意赅，晃了晃手里那张纸，“关于这张纸，

还有你肚子里那个…‘发育得比较快’的娃。”我把“发育得比较快”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她的小脸瞬间垮了一下，像只被戳破的气球，但还是梗着脖子，一步一顿地挪了进来。

那姿态，活像即将奔赴刑场。2假孕风波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了。

我那狗窝一样的客厅瞬间暴露在林小鹿的视线里。沙发上堆着来不及叠的被子，

几个外卖盒子还敞着口放在茶几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泡面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

她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小鼻子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脸上写满了“啧，

果然是个糙汉子”的嫌弃，但很快又被一种更强烈的、破釜沉舟的情绪覆盖了。

我懒得管她嫌弃不嫌弃，一指那张被无数**磨得发亮、露出里面劣质海绵的沙发：“坐。

”她犹豫了半秒，还是慢吞吞地蹭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了半边**，腰杆挺得笔直，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但那眼神，倔强地钉在我脸上，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这事儿没得商量！

我把那张烫手的报告单和那瓶草莓牛奶一起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电脑桌上。拉过我的办公椅，

反着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隔着点距离看着她。客厅里没开大灯，

只有我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得她那张小脸明明暗暗。“林小鹿，”我开口，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你今年，二十？”她用力点头，

马尾辫跟着晃了晃：“嗯！成年了！完全合法！”我差点被她这急于证明的语气逗乐，

强行绷住脸：“好。成年了。那我问你，咱俩认识多久了？”“一个月零三天！”她秒答，

精准得让我有点意外。“嗯，记得挺清楚。”我点点头，“这一个月零三天里，

我牵过你的手吗？”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嘟囔：“…没有。”“抱过你？”“…没有。

”“亲过你？”“…也没有。”“上过床？”“……”她的小脸瞬间爆红，

一直红到耳朵根，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陈默哥哥你瞎说什么呢！”“很好。

”我双手一摊，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那请问林小鹿**，

我这‘孩子他爹’的身份，是怎么通过空气传播，隔空让你怀上一个‘孕八周’的娃的？

靠意念？还是靠我帮你付的那杯三十八块五的草莓啵啵奶茶？那玩意儿要是有这功效，

早被抢疯了，还能轮到我买一送一？”我一口气说完，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这大概是我这周说过最有条理的一段话，比写代码注释都认真。

林小鹿被我这一连串直白到近乎粗暴的问题砸懵了。她坐在那里，小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点强装的镇定和“为母则刚”的气势，像阳光下的肥皂泡，

“啪”地一下，碎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场拆穿的巨大慌乱和无措。

“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眼神像受惊的小兔子，

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我。手指用力地绞着T恤下摆，把那可怜的卡通猫头都拧变形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那点被算计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下去一大半，反而有点想笑。

这演技，也太浮夸了，连个像样的借口都编不圆乎。“行了，别‘我’了。”我叹了口气，

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报告单，“说吧，这玩意儿，哪儿弄来的？

淘宝九块九包邮？还是小区楼下打印店友情赞助？P图技术…嗯，看着还挺专业，

医院LOGO都仿得挺像那么回事。”我拿起报告单，

煞有介事地对着电脑屏幕的光仔细看了看，“哦，这里，孕囊大小数据，

字体好像跟旁边的不太一样？边缘有点虚？嗯…图层没对齐吧？”我每说一句，

林小鹿的头就低下去一分。等我煞有介事地指出那个“图层没对齐”的“破绽”时，

她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了。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还有，”我放下报告单，

声音放得更缓，带着点循循善诱，“这单子上的医院，‘仁爱妇产医院’？名字听着挺熟。

不过…”我故意拖长了调子，“我怎么记得，上次路过，那牌子上的‘仁’字，

好像少了个点？是个错别字？你这单子上，倒是写得挺工整。”林小鹿猛地抬起头，

大眼睛里蓄满了水汽，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掏出手机，飞快地划拉屏幕，

“因为那是我死党他二姨夫开的莆田系医院！招牌上的错别字是他故意的，

说是能增加辨识度！这种野鸡医院出的报告单，你也敢拿来糊弄我？林小鹿同学，

你功课做得不到位啊！”我一边说，一边找到死党周扒皮（原名周波，

扒皮是我起的）的微信头像，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嘟…嘟…电话几乎是秒接。“喂？默子？

咋了？深夜灵感爆发要请我吃夜宵？”周扒皮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期待。

“吃个屁的夜宵！”我没好气，“问你个事儿，你二姨夫那‘仁爱妇产’，

招牌上的‘仁’字，是不是少了个点？”“**！你大半夜打电话就问这个？

”周扒皮在那边怪叫一声，“对啊！老特色了！我二姨夫说了，这叫差异化营销！

让人一眼就记住！缺德是缺德了点，但管用啊！咋了？你…你搞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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