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初见狼狼,彼正被勒颈锁脖,旁有五大三粗的施刑者,我原不过路过,
对上它的眼睛,再挪不开半步。我扑过去,趴在它的身上,
脊背被裹金丝的藤鞭抽出一条血痕。狼狼懒洋洋地转头,眼眸里的嫌弃让我红霞染面。
我悻悻地从它身上爬起来,脖领立刻被人揪住,“找死啊,狼妖也敢同情心泛滥?
”我垂着头,看着狼狼,扯下头上文曲星官送我的头衩,“九大叔,您老取了它的修为,
送与我看守门户吧。”狼狼猛地从地上挣起来,凶悍的小眼神吓得我倒退一步,
撞在九大叔身上,九大叔**落地,四仰八叉地摔得惨叫一声:“死丫头,
找死啊……”没错,我想死,恨不能立马抹了脖子,两眼一闭,
再不见文曲哥哥娶了如月姐姐。可是我怕疼,寒冷锋利的刀刃还未及手腕,我已经呼吸困难,
手足冰凉昏了过去。我转头,望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九大叔,委屈地咬住嘴唇,
我不想这么卑微地求他,我想豪气地掏出钱买下狼狼。撸下手上的玉镯,
积蓄在眼里的泪滴溅成了碎片,我回头看看狼狼,看着它困惑、一如某个光景的眼睛,
狠狠心,塞进九大叔的手心,“大叔……”2、心疼我叫它狼狼,一如某个时光我称呼某人,
眼眸温柔,语调轻柔。狼狼本来闭着眼趴在地上,唬地蹿起来,凶狠地张开大口,咬过来。
我的小心肝都给吓出来了,更别说手上的食盆。这难不倒我,虽然我是个胖子,腰围三尺,
体重七十公斤,好歹我在厨房呆了那么多年,有点倾斜的食盆在落地的瞬间,
被我牢牢地抓住,我得意地瞟了那边一眼,那货竟然缩头转尾,装睡。我揪住它的耳朵,
贯足我胖子的力量,“吃饭了。”这货显然被吓到了,站起身时,四脚摇晃着走了两步,
才惊慌地后退,一**坐在地上,用后腿去挠刚我揪住的耳朵。“你是我倾家荡产买来的,
以后不许吓我,吓我,我就吓你。”狼狼的眼中注满了嘲笑。嘲笑便嘲笑吧,若百年后,
我厌倦了这双眼眸,习惯了内心的寂寞,彼此再无纠葛,你回你的妖林,我仍守我的御厨。
“妞妞,妞妞。”文曲哥哥黑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我作为贿赂物的手镯,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拿这只玉镯做抵押,打断你的狗腿。
”我可怜兮兮地仰起脸,“我没有狗腿,
要不我求华佗给我换副狗腿给你打断……”青影晃过,眦裂的大嘴,恐怖的小眼神,
还有我惊得变形的脸。狼狼好死不死去咬文曲星官,人家哥哥是大神啊,
上天位列九尊的第五位,轻轻一个小指头就能捏死狼狼你这个臭虫,而我好死不死挡在前面,
后背被狼狼咬了一口,好在我皮厚肉多,流了点血,不疼。但是文曲哥哥就不同了,
他见我挡前,不想伤我,回手一掌,拍向自己,顿时喷出一口血来。狼狼撒着欢,跃起来,
接住那口血,如果不是绳索勒着,我确信这货一定不知廉耻地去舔文曲哥哥的嘴角。
“找死啊,死家伙……”转头,见文曲哥哥一脸失望和失落,我顿时没了主意,
慌乱地围着他转了半个圈。“你还是没有改变……”“不对,文曲哥哥,我改变了,
我现在晚上只吃三个馒头,没吃三个包子,我的腰围原来是三尺又一寸,现在是三尺,
又零点九寸……”“哼”文曲哥哥拂袖而去。脊背凉凉的,狼狼在舔我的脊背。
“贪嘴的吃货,吃了文曲哥哥的血,还想吃我的,
我的有文曲哥哥的好吃……怎么……”对上愤怒和委屈的小眼神,我慌了,嘴角开裂,
一句“对不起”丢了出去。“啊呸,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嘛说对不起?
”狼狼的眼睛眯在一起,龇牙吐出一样东西,用脚踩着,高傲地盯着我。阳光从窗棂照进来,
晃出狼狼脚底的一抹金色。金子?两眼放光,脸上堆的笑都有云层那么厚,
我知道自己现在很猥琐,很不上档次,反正没镜子,看不到,我去扒狼狼的前腿,
狼狼在我还没碰到前,果断地退后了一步,两步,三步,竖起颈毛,凶横地龇龇牙,
喉嗓发出低低的嘶吼声。我不满地白了它一眼,捡起地上那个镶玉的金戒指,
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好大,还这么重……”我揉揉眼睛,对着阳光照了照。
那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里面有淡淡的血纹,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如果戴在小指上,
我会心情特好地连亲几下,关键是戴在无名指上,我一个未婚,连未婚夫都没有的年轻姑娘,
像话吗?但是,不管我是用力撸,还是抵着门,使劲往下拽,就是弄不下来戒指。“胖小丫,
胖小丫。”不好,如月姐姐来了,她看到我这枚戒指一定会大肆宣扬,
传到文曲哥哥耳里……我扯了截窗纱,裹住戒指。刚裹好,抬头,
脸上就被**辣地扇了一巴掌,“你又让文曲受伤了,你……自己伤了手指,
为什么还累及文曲?你明知道他是个文官,打架就该去找武官帮打……这是最后一次,
不许有下一次,否则……”如月姐姐晃晃她的拳头。她的拳头还没我大,****的,
我伸手摸了摸,回头握了握拳头,如月本来就黑的脸变成了锅底。
她厌恶地掏出手绢擦了无数遍被我摸过的地方,这才甩了手绢,
“别做出这种人畜无害的蠢萌样,文曲心疼……文曲才不会心疼,我更不会!
”我快要飞起来了,追着那几个字,甜蜜、矜持,微微一笑。“花痴。
”绮丽美好被一棍敲碎,我茫然地看着门外怒气冲冲而去的如月,轻启朱唇:“文曲心疼。
”3、嫁娶若干年前,他不叫文曲,叫榔榔。“榔榔,又被人欺负了?不怕,妞妞帮你。
”我用胖胖的身子压住抢了榔榔书包的小恶霸,心里飘忽过保护人的快乐。“榔榔,
我决定了,我要做厨师,把你养得胖胖的,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弹指间,数千年过去,
榔榔成了文曲星官,依旧如少年时清隽优雅,风采奕奕,而我,没有养胖他,
却把自己养到了天界第一胖。我以为我的榔榔,打小一起相伴相行的榔榔,
学识见解高人一等的榔榔,清尘脱俗的榔榔,能跳出俗人俗眼的怪圈,
没想到瑶池的一次会面,他钟情于琴艺高超的如月姐姐。犹记得那天如月姐姐一袭白衣,
黑发挽成绾,斜插一象牙簪,清冷着张脸缓缓地走到场中,搁下焦尾琴,
如葱十指轻轻一划拉,顿时万籁俱静,只剩下幽幽的飘忽的琴音,忽而如云雀归来,
忽而如瀑布奔泻……我是个俗人,便是我这样的俗人也听得摒神静气,
何况智质居上的文曲哥哥?我醉心的时候,他也醉心了。我去给他送调理的百合汤时,
已经不能在书房遇到,总要绕到远远的天庭南门外,能垂首俯视下界繁华街道的云端,
见他们并肩,微笑着喃喃低语,偶尔一个回眸,那眼中,已经没有我。
我也想学那种清雅、飘飘如飞外仙的气质,可是几次被师傅喝斥我半夜不睡觉,
弄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我便知道自己做不成文曲哥哥希望的那种人。好吧,做不来就不做了,
我求个望眼止思念总可以吧。如月不知从哪听说了我们的过去,拈了口诀,
在崇化殿口设了结界,只有三阶以上品级的方可进入,我这样一个没品的小仙娥挨近,
会被弹开到十万八千里外。初时我还不死心,死乞白赖,
用烤乳猪贿赂太上老君的小童给了我短时间升修炼的内丹,只是我的前脚刚踏进文曲的书房,
后脚便扯得飞起,摔出到了万里外的荒山野岭。我只专注于厨艺,并没有去管修为,
等我狼狈地从那个地方半蹬云,半厚脸求过路神仙携带一程回去,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
文曲哥哥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有阻止,还劝我不要做不可为的事情。
我其实那时对他是恨得牙痒痒的,他摸摸我的头,将一只玉镯套在我的手上,“以后想回来,
捏住手镯,念动‘云’字诀,自然回来了。”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等他吩咐,
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他掏蜂窝,做润嗓的甜品,因为如月姐姐感冒了,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没有用过那个手镯,尽管一次比一次摔得远。我丧气地捡起沾了灰尘的手镯,
青影猛闪,狼狼一口抢去玉镯,还吃——掉——了!吃完还舔舔牙,一脸嫌弃的样子。
我尖叫着跑过去,掰开它的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了遍,没有,别说玉片,
渣渣都没有,我失落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对绿眼睛,额上滴下了豆大的冷汗——刚才,
我整个头都在这货的嘴里,它那么上下一磕……“妈呀!”我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屋的另一角,
拍拍胸口。那货坐在地上,神态倨傲,盯着我的喉咙,不要脸地舔了舔嘴。“我是你的主人,
要有节操,要守身如玉。”那货大吃一惊,眼睛骨碌碌地从下往上看我几眼,后退一步,
又一步,猛地趴在地上,狼视眈眈地瞪着我,仿佛我会那个它一样。好歹我是仙女,
再没有品,再嫁不出去,也不会打一头狼的主意。我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脸,
心底汩汩地冒出疼痛的鲜血,他们后天成亲,我是他们指定的厨娘,
没有机会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4、不是记忆都美好门口的唢呐吹得震天响,
所有厨娘都搁下手中的活,笑眉笑眼地挤出去看热闹。只有我,
泪流满面地拿着锅铲在炒夫妻同心。不过是切得薄薄的猪心,因着左右对称,
便成了夫妻同心。师傅说人世间最难得的是患难夫妻恩爱情,
最感人的是至死依然十指紧扣的绝恋,最愚蠢的就是我这副单恋还以为自己是情圣的蠢样,
她甚至主动要求代替我做他们婚嫁的主厨。我拒绝了,
这是我唯一能为我的榔榔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再假手他人,置我的情感于何地?泪光中,
榔榔采了山药,敷在我淤青的手臂上,我感动地说以后一定嫁给他。他吓得面无人色,
一**坐在狗屎上。为了这个,他三天三夜不理我,直到我发誓赌咒再不说嫁给他的话,
他才稍稍霁颜,露出抹笑容,“你是知府家的**,我不过是穷教书匠的儿子,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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